文\牛朝

 

　　乙未腊月，余受林泉先生之邀，冬游藏地，采风送艺。初三日车出拉萨，经米拉山口，游白唇鹿保护区，惜未见鹿群，因往巴嘎山处行，故不能久候。

 

　　车入娘蒲沟，沟内杂树丛生，道路渐颠。砾石仄路，河搭陋桥，冰凌侵蚀，前径时灭，车颠体疲，目倦欲睡时，远望山形渐奇。少许车驻，下车仰望，危峰欲压，细而观之，峰形特立。左侧峰峦最为高峻，嵯峨列阵，形如锐刃，直插天穹。右峰次之，状若春笋，雨后争竞，群峰雄立，互映相谐，两侧山形亦峻，如屏若障。复观山脚，有寺庙建筑，高低不一，应为巴嘎寺。寺左侧岩壁，风旗彩舞，旗后有细泉流出。闻说此泉甚奇，日可三涌，亦有言六泄也，泉大若柱，今不知何时可涌。

 

　　林泉曰，上有一洞，若山之脐，或可往观，余乐而从之，施行慢登，往山上去，后有三人继来。山陡无路，逢一寺僧，温谦略涩，愿为导引。众人随之，见一立壁，壁缝有细泉流出，饮之甘甜沁脾。泉侧陡壁高耸直立，幸有前人以梯搭之，梯窄垂立，可容一人谨而慎爬。上得梯后，仰望山上，洞口隐约可见，不一时抵洞，回望山涧，两壁直立，雪霁谷寒。望洞内丈余处下端有一隙，小而低窄，仅容一人通过。僧曰，入此隙后，有铁链牵引可攀至洞端，待匍入，内中暗不见壁，又无灯火，众心生寒惧之意，欲立返。时僧出一灯，方见洞内形态，石牙凹凸，皱而有纹，幽深难述也。洞有斜壁，光滑无阶，似因人上下爬磨所至，壁有铁链垂下，链不及者哈达系之。僧曰洞有三层，此为第一阶，众人至此，无路可退，在僧示助下，依次攀升，抵至洞端，见垂直往上五丈许，顶侧隐约有天光射入，想为通外。僧曰，上有天眼，若盆大，无人可攀。

 

　　众欣然，敬默祈愿，兴尽归返，下至栈梯，远渺山谷，日光渐沉，峰峦处雪染金晖。下得山来，见寺侧寒瀑，飞泉急涌，果为时涌时歇。山下一众听得经过，顿足后悔，惜未能同攀。天渐暗寒，众人倦而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