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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波:向平凡的现实致敬2013-09-13

初见雷波的画,有种似曾相识的好感,像是戏文里唱的那样,定是在哪里见过的。低头想,到底何时何地打过照面呢?也许在梦里,只是一时不能想起,就算是梦,那么做梦的灵感也来自现实,从每日每夜经过身边的是是非非中来,从魂牵梦萦、心有戚戚的爱情中来,从牵肠挂肚、雁书徘徊的家信中来。

雷波用的色彩很妖娆,尺幅不大,小画居多,喜欢用纯色。他觉得这样的方式比较直接,调色代表着思想的塑造,纯色也同样能做到,他往往一支画笔加上一个调色盘,就足以完成一幅画作。他关注周遭最平常不过的场景,美院念书的时候,雷波攒钱为自己购置了一台相机,在校园里到处寻觅,拍了很多人的背影,尤其是年轻的男女们。几年过去,当雷波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再翻出这些照片,把它们定格在了画布上。

过去,雷波对画画这件事充满了很大的目的性,总想藉此证明点什么,证明自己拥有高尚的终极使命感,证明自己凌驾于某些庸俗平凡之上。要命的是,那个阶段,别人也通常在传递这样的主流价值观——你绘画的观念在哪里?内涵是怎样的?拥有当代性吗?做到思想深刻、意义悠远了吗?听起来就已经很累,足够让你喘不过气来。

毕竟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没有战火纷飞、颠沛流离,大家都过着平常的日子,普通的东西却最不容易被关注。“从前的我,将画画从生活中剥离出来,把眼光聚焦在了宏大的叙事,或者纠结凌乱的情绪上。现在觉得那时候有种装样子,同样把这样的心情带到了生活里。不喜欢与别人交际,自然不懂得如何为人处世,对情感的理解十分匮乏,甚至退化到不知道怎么谈恋爱,父母很爱我,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我却觉得无关紧要。”雷波毫无避讳从前不谙世事的自己。

当把自己隔离起来,用所谓象牙塔里高深奥妙的理论武装实际脆弱的内心,并拿这些金玉良言安慰自己,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那么这时,你已经被真实的现实所抛弃了。

现实是有生命的,生活是可爱的,一切亢奋的口号都会销声匿迹在时光的尘埃里。我们生活在一个庸俗的时代,庸俗并不可耻,正常的人向往健康的存在方式,包括流畅的人际关系。当意识到这些,雷波开始关注生活中最微小的细节,比如爱情,这个似乎已被众人说腻了的话题,其实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躲不开的宿命,它永不过时,是永远要面对的东西。

别人的生活,我们永远只能看到表象,被通知的是开始与结局,过程却不可知。雷波的画里,青年男女常以“背”示人,我们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可能甜蜜无间,可能各揣心事,也可能毫无瓜葛。雷波说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解释里面的因缘际会,艺术家只是充当了生活表象的观察记录者,让画面自己说话与解答。

遭遇过很多挫折的雷波,把爱情看做一个战场,弥漫着危险惨烈的烟火味道,用黄继光般的无畏精神去堵枪口,还是拒绝不顾一切,让自己不那么折腾,即使面对无比热爱的姑娘,也能够淡定地说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呢?

现在的雷波,越来越对实在的生活充满了敬意,谁都年轻热血愤青过,谁都曾将另类搞怪当做耍帅的手段,但总是呻吟还不如去行动、去改造,踏下心来做点实事。当收敛了从前的张扬不羁,希望自己做好一个普通人,不再偏执地想要改造世界让其服从自己,而是拉近自己与集体的距离。雷波甚至会很怀念当代艺术不被追捧的时代,那时画家可以画喜庆吉祥的丰满年画,在宣传墙上刷应景的标语,或者认真地描绘宣传画,那个时候,大家不必大老远跑到画廊里看艺术家都在干嘛,因为那时的艺术是组成生活的一个部件,不那么飘渺,很实用。

但这并不影响艺术家内心仍旧满怀着理想和浪漫,清醒着还能做梦。雷波的《幸福》系列里有幅挽手伫立的男女,背后布满了块状的云朵,创作的源头来自马雅可夫斯基的《穿裤子的云》。

  “可我不是一个诗人

  我只是一个温顺,沉思默想的孩子

  我爱每一样东西的普普通通的生命

  我看见激情渐渐地消逝

  为了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东西。”

对于当代性,虽然称不上伪命题,但也并非画画的必需品,雷波觉得顺其自然最好,看到一个美好的东西,而产生强烈的创作欲望,这本身就是一个自我的过程,刻意在不经意间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