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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评论]纪念齐白石诞辰150周年系列报告一:齐白石艺术创作的现代性2014-03-24

 


  “一百五十岁的齐白石还活着吗?他的艺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是否依然具有魅力?齐白石从木匠到巨匠的艺术历程在证明什么呢?我们期待您的答案?”北京画院美术馆2014年首展“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中的一块图版这样写道。

 

“入门处有竹帘,仿佛看得到‘人散后一弯新月如钩’的简洁清朗——策展人的巧思在其后不断:一楼展厅入口设一白石,瘦骨嶙峋,后面粉墙竹影,婆娑摇曳,让人想见白石书画风格与南方山水草木的关系(不过个人感觉此白石如再朴拙一些或会更佳)。二楼有《借山图卷》,展出十多幅,风格均极简,可以想见白石老人不求媚人的简淡。前不久辞世的苏立文先生曾言‘齐白石少量的山水画是他最富原创性的作品’,其实不无道理。”媒体人顾村言对展览的巧妙设计赞不绝口。

 

“你问150年之后的齐白石是否还‘活’着?这个回答当然是‘是的’。”美国学者安静回答到。

 

看完展览“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安静的第一个反应是对齐白石的认识还不够,“他的重要性也是一个和当代非常挂钩的状态,他有一个跟和我们现在很贴近的重要性,这是我看完展览的第一个感受。”

 

奔走相告,是很多人看完“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的第一反应,北京画院美术馆为此将展览延长至4月8日。

 

顾村言坦言:“在齐白石诞生150周年之际(按照白石老人的自述其生日是癸亥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从癸巳岁末开始,历时近三个月的大展——北京画院主办的‘人生如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以一到四层的豪气展示北京画院收藏的齐白石绘画、书法、篆印、手札等,也成为历次齐白石展览规模最大的一次,不少作品与实物均为第一次展出,而展出的白石手札分量之重、体系之完备、种类之繁多亦颇罕见。”

 

艺术家尹朝阳则说到:“几公里外的北京画院则有齐白石的馆藏作品展,‘南张北齐’二大师可以在春节同台较量一下,倒也是个热闹。北京画院的展览占满四层,展览的布置就很花了些心思。但重要的是齐大师本身的作品猛料太多,精彩之作俯首皆是。我对于绘画是个十足的‘天才技术论’者,我以为那种高明的技术必包含了许多天生的不是后天刻苦修炼可以获得的特质。齐白石画的一条仙鹤的腿及一张铁拐李的脑袋,仅此两个局部,就让人叹为观止。画得泼辣准确,无拘无束,确实当得‘神手其技’。”

 

现代的毕加索和齐白石

 

安静觉得齐白石的作品具有很强的现代性,她评论齐白石的作品:“首先我必须说他太‘现代’了。这次我看完齐白石的展览,虽然他是一个水墨画家,我认为他的创造与所谓西方的大师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像马蒂斯,齐白石与他有非常多相似的地方,包括毕加索,当然他的作品《和平鸽子》就是一个例子,马蒂斯晚期的作品《剪纸》也是。齐白石有一种非常吸引你的能力,他对图像的认识有非常强的现代性。我非常喜欢齐白石画的螃蟹,他画的蜡烛台也让我很感动,画的玻璃杯子也让我挺感兴趣,我个人喜欢国画里的玻璃,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元素。我知道的第一个画玻璃的画家是虚谷。虽然媒介和线条都很传统,但是从虚谷的作品里我会有一种很现代的感受,所以我们讨论的中西方的现代性的表现是不一样的。但是在某一层面,我认为这两个不同的现代性其实是同步进行的。”

 

关于齐白石和毕加索曾经流传有这样一个故事:上世纪中叶,来自西班牙的艺术大师毕加索曾说:“我不敢去你们中国,因为中国有个齐白石。”1956年6月张大千曾去拜访毕加索,三次而不得接见。张大千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画家,最后还是见到了毕加索,毕加索不说二话,搬出一捆画来,张大千一幅一幅仔细欣赏,发现没有一幅是毕加索自己的真品,全是临齐白石的画。看完后,毕加索对他说:“齐白石真是你们东方了不起的一位画家!……中国画师神奇呀!齐先生水墨画的鱼儿没有上色,却使人看到长河与游鱼。那墨竹与兰花更是我不能画的。……我最不懂的,就是你们中国人为什麼要跑到巴黎来学艺术?”

 

波普性的沃霍尔和齐白石

 

“看完这次展览之后,我认为齐白石很像安迪·沃霍尔。”在安静看来,齐白石和安迪-沃霍尔有一个相似的地方——就是都留下了大量的文字笔记。沃霍尔每天都会写日记,很短的一篇,他会写上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人,跟齐白石的题跋是很相类似的。安静说道。

 

在北京画院美术馆本次举办的“人生如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展览中,主要以齐白石的日记手札的形式结合展出,展览可以看到齐白石一出一归的《癸卯日记》、《寄园日记》、《己未年日记》,这些手札清晰的描述了一个大师成长的过程。

 

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徐冰曾用了一个描述齐白石很酷的语句,他认为齐白石的艺术有波普性。的确他们二者之间有着相似的地方,就像人们所了解的安迪·沃霍尔用一种方式最大化地使他的艺术形象、艺术观点进行了传播;而齐白石也在寻找自己的语言,他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够卖画,所以他的作品量很大,在二十世纪的中国艺术家中没人比他更多。而且他经常会在画上题跋,题跋内容涉及他今天怎么想的,遇到了谁,甚至讨厌谁,甚至是认为哪个墨好,哪个纸好,以及印章的实质都有表述。齐白石作品在琉璃厂通过他的学生许麟庐出售,所以许麟庐也变成一种媒介。齐白石有这么大的影响跟他被最大化的宣传有直接关系。安迪-沃霍尔主动地把他的画做成了版画,而齐白石的作品特别容易做成版画或是印刷品进行流通,在德国曾有人将齐白石版画钉成一本书。所以齐白石的传播非常广泛。”

 

《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

 

苏利文曾这样评价齐白石:一个商业画家。这样的认识恐怕在今天听起来也是非常酷的认识,在苏利文看来,齐白石是以画为生的一个艺术家,而且是收定件的,但是为什么成功?苏利文先生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解释,他说齐白石把他的个性最有效地融入到作品里,这样的一种方法在全世界的艺术家中也不多见的。

 

已逝的艺术家朱新建曾坦言一直在找齐白石的反对意见,“但我发现很少,越是有文化的人、有成就的人就越佩服齐白石,反而一些名头小的画家在那里不停地挑刺,我想是他们看不懂。”

 

“齐白石的画是从‘文人画’发展出来的,吴昌硕肯定是好心,他想把‘文人画’画得更加俗一些,想让它从书斋里面解脱出来,和大众有点关系,但很可惜他从小生长在闹市,就生命力这一点敌不过齐白石。齐白石是在农村的泥巴里滚大的,中国的书法还很强调金石味道,他的一把凿子养活过一家人,我们看他刻的印章多少还有点‘木工味’,自己又加进去不少东西,那种雕塑感、成熟的比例和他曾用凿子养活过一家人是分不开的。这虽然有点像个‘高级的装修工’,但是对他手的训练是非常到位,这么重的‘兵器’都用过了,他就能举轻若重了。”朱新建曾说到。

 

而在众多研究齐白石的回忆包括文献记录中,大致都会提到齐白石的作品在上个世纪,尤其是五六十年代尤其是七十年代都融入到中国的每一个家庭的生活中——脸盆、水壶、暖水瓶,甚至台灯灯罩都出现过齐白石的作品图案。但在今天,随着这些日常用品的被淘汰,已经难觅身影。

 

“几十年过去了,当我们想知道那个时期他们怎么和齐白石的艺术怎么和中国的老百姓怎么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东西很难找。有一次去上海开会时,在上海东台路旧货市场找到一个印有齐白石画的大虾的脸盆,那个脸盆上的虾是偏成熟时期画的虾,而且是白石的写法,印章已经快看不出来是什么了,我猜是“齐大”,说明不算太晚但已经有成熟面貌的一个虾。把它注上水再看,虾在水波中确实有很生动的感觉。”吴洪亮说到。

 

在吴洪亮看来,齐白石的作品很适合进入一种生活,因为其造型的“简单”。这种方式的传播,与安迪-沃霍尔把玛莉莲梦露、毛泽东的形象用自己的作品语言简化,大规模传播很相似。

 

“就是把它日常化,与波普有关系的概念延伸。希望他的创造在感动我们的时候,希望慢慢真的与中国人和更多人联系在一起。”

 

如今,如果重新去看待齐白石或是毕加索,会越来越觉得以前的思维过于对象化,‘东西方’在成长意识里好像永远是有隔阂的。其实不用特别紧张地去面对齐白石或是毕加索的不同,而是单纯地去看那张画是不是在今天的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