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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谭”余韵 回味绵长——程大利水墨作品展侧记2020-11-27
  10月16日,由中央文史研究馆、北京画院主办的“笔谭——程大利水墨作品展”在北京画院美术馆圆满落幕。这个没有开幕式的展览观者如云,好评如潮。在北京画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办的“笔谭——程大利水墨作品展座谈会”上,薛永年、王明明、杨晓阳、刘曦林等画家和理论家们对40余件作品作出了高度评价和精到解读。
 

“笔谭——程大利水墨作品展座谈会”现场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薛永年:
 
  大利的山水,是近年我最喜欢的山水画。从研究美术史的角度讲,在近现代的美术史上,有学者型的画家黄宾虹,他有世界眼光,更有民族文化自信,成为借古开今的一代宗师。程大利继承了黄宾虹的文脉,把山水画的发展建立在对中国山水精神充分理解的基础上,建立在对二十世纪以来中国画浮沉曲折认真反思的基础上,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向上攀登。中华文明是一直延续的文明,其特点决定了传承非常重要,不能割裂,断裂了就丢掉了基因,就会走弯路,就会发展缓慢。大利没有这个问题。
 
  新中国成立以来,有几种山水画。一种是名山胜景,一种是改天换地,一种是革命圣迹,一种是领袖诗词,还有一种是为祖国山河立传。新时期,又有了贾又福《太行丰碑》代表的民族精魂。大利在这几种风格之外,别开生面。他着重恢复宋元以来丢掉的六朝人的山水意蕴,视野更开阔,历史更悠久,画“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人与山水的关系,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他清楚地认识到,中国的山水画不仅和诗歌、书法有联系,更与中国的哲学思想相关联,“成当与《易》象同体”。他把几乎被遮蔽的传统挖掘出来了,把蒙在上面的灰尘扫去了。
 

《静观风雨》 程大利 65x50cm 2018年
 
  大利的艺术经过了几个阶段。一是新文人画阶段,那时他在主持《江苏画刊》,山水画比较潇洒、灵秀。第二阶段画大西北汉唐雄风,通过写生考察,他的画风由灵秀洒脱变为浑厚雄强。到了世纪之交,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他的新面貌日益成熟,主流的风貌,境界很大,精神性很强,与别人不同,跟自己以前也不一样。我还没想好叫“天地大化山水”,还是“大象观化山水”。我看了他的画以后,就会想到北宋程颢的诗句“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态中”。他的视野非常开阔,挣脱了有形和可视的局限。他的精神非常自由,但又符合大道——也就是规律。我们讲创新是对的,但不能把创新建立在割裂传统的基础上,必须要有传统基因,认真研究已经被遮蔽的传统,从中悟解基因。这方面大利是个榜样。
 

程大利作品 
 
  大利已经有几次超越。他的新文人画更多地表现心灵,是对写实风格和模拟现实的超越。他的大西北汉唐雄风,是对北宋郭熙“四可”(可行,可望,可游,可居)山水的超越,连接了古与今,画出心灵的震撼与雄起。世纪之交尤其是新世纪以来的大化山水,是对汉唐雄风山水的超越,与天地精神相往来,境界更大,心态更静。除写生作品之外,他创作的山水不是太具体,但又不雷同。广义地说,他是为祖国山河立传,更确切地说,是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民族精神立传。
 

程大利作品
 
  大利善于独立思考,对一些名人名论都有自己的思考。比如对于石涛说的“笔墨当随时代”,大利看到了这种提法容易忽略的一个侧面。中华文明是连续的文明,自觉传承基因是中国画艺术的必要特点。笔墨要随时代,但也要保留古人笔墨中超越他那个时代的精髓。“为祖国山河立传”也可以画外国山水。他画域外景观的作品是洋为中用,虽然画的是西方,但有中国味,追求中西贯通的高境界。他对“为祖国山河立传”也有自己的解读,从精神上立传,而不是为某个名山胜水立传。这样,他站得就高了。
 
  大利非常注重画学修养,重视诗文书画的结合,但也绝非简单地学古人形迹。他有的题跋位置很独特,前人没有过,题在高山之巅,就像是一个最高的山峰,是诗句,是点题,是画的高峰,也是对中国艺术的深刻理解。
 
  看大利的艺术,能感受到黄宾虹的笔墨精神。他师黄宾虹之心,而不师黄宾虹之迹,这个特点比较明显。大利的画与黄宾虹的画相比,在布局上有变化。黄宾虹平中求奇,有些平淡。大利是有平有奇,追求黄宾虹主张的内美,但他不着意于抓眼球,不追求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比较注重画对人心灵起到的作用,越静心看他的画,就越有收获。如果心浮气躁,就不要看,也看不懂。
 
  再说笔墨,古人的笔墨服从于一定的程式,不理解程式,不解构重组,就容易僵死。大利是古而通今的笔墨,是转化了的笔墨,不受程式束缚,古代的笔墨精神,古人笔墨之意全在。他的用笔用墨相互补充,相互渗透,笔中有墨,墨中有笔,笔墨与一些重色的结合也很好,越细琢磨越耐看。笪重光在《画筌》中说:“山水画贵在‘天怀意境之合,笔墨气韵之微。”“天怀意境之合”是师造化的升华;“笔墨气韵之微”是得心源的结晶。从作品看,我想大利对这个问题有深刻的理解。他不断地写生,不断地读书,不断地开阔眼界,不断地增厚学养,现在已经出类拔萃,将来肯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林下之风》 程大利 105x34cm 2019年
 
  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主任、北京画院原院长王明明:
 
  疫情以来,北京画院陆续做的展览,今天人最多。从去年开始,我们一直在策划这个展览。从这次展览看,程大利作品有非常大的变化。他这么多年从事行政和出版工作,正体现了了中国书画的发展规律,那就是积淀。从画面看,他有非常大的提升。他的笔墨一直在追求中国画大的境界和意境。我觉得这批作品与之前相比,画面中写生的意味越来越少,沉浸思考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笔墨语言越来越能融合到要表达的意境中,我们能感觉到画面的文气,不是燥气和火气。从写生转化成独立的创作价值,应该认真去研究他,这往往是画家一辈子的追求,这就是他的学养。他不仅是简单地研究画史、画论,而是从画法到画理,都有深入的研究和思考。比如他喜欢黄宾虹和赖少其,并把他们的笔墨语言化为自己的语言方式,好像似曾相识,可与黄宾虹、赖少其又不一样。
 

展览现场
 
  中国画有师承关系,然后再通过自身修养去转变,这并不是有造型的基本功或只有简单的书法功底就能完成转变,需要他追求和演变所具备的能量。有时候从画面看似容易,实际表达是不容易的。
 
  中国画的新和旧,继承传统是师心还是师迹等问题争论了几十年。大利兄的堂号叫“师心居”,就表明了他的志向。我们学习传统是为了什么?这一点,我在大利兄身上学到很多。中国画经过了几千年风风雨雨的历程,中国画的革新离本源是近了还是远了?我觉得是远离了。中国画的评判标准有许多是西方的,怎么能够有独立性?通过观看大利兄的展览,我思考了很多问题。我们如何对待中国画的发展?中国文化传统的基因到底是什么?好的基因是不是都要删掉?或者说我们在传统方面学得太少,这就需要我们像大利兄一样,踏踏实实在理论和实践上做表率。在这一点上,我向大利兄表示敬意,同时对他的展览表示祝贺。
 

展览现场作品 
 
  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杨晓阳:
 
  程大利的全面修养和人生阅历浓缩在作品中,内涵丰富又非常有张力。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刘曦林:
 
  程大利像诗人一样真实地表达情感,越画越精,越画越好。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张立辰:
 
  绘画艺术中的空间、天地、气象等,大利先生理解得非常深刻。
 
  北京画院艺委会顾问李小可:
 
  程大利能够将最传统的笔墨表现痕迹与结构做到浑然一体。他既有对客观世界感受的表达,同时又强化了笔墨内在表现力的丰富性;能够用笔墨的点、线、皴、染来构成形式美,又能传达出物象之美。
 
  中国画学会副会长孙克:
 
  程大利对黄宾虹的笔墨有着很深的体会。同样,他也极为注重画家的内在精神和修为。黄宾虹曾说“章法屡改,笔墨不移”。时代面貌虽不相同,但笔墨的精神是要延续的,这是我们民族文化的基因。这一点在他身上体现得很明确。
 
  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曾来德:
 
  我想用八个字来形容程大利先生。第一是格局,格局是胸怀的体现,程先生是有大格局之人。第二是格调,格调是人格、人品、学养的综合体现,程先生是有高格调之人。第三是丰厚,这是纵向来讲,即从古到今,程先生是文脉传承有序之人。第四是丰富,这是横向来说,程先生涉足广泛,而这些修养均能从他的作品中映射出来。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高译:
 
  从哲学上讲,艺术的本质是要回到本真的。无论什么手法,色彩也好水墨也好,传统的文脉一定要守住。《江苏画刊》推动了一大批人才,我想说程大利在当今起到了陈师曾的作用。一是对传统文化有着明确的个人判断,二是能够发现和鼓励人才。
 
  《江苏画刊》原主编靳卫红:
 
  程大利先生让我感受到文人对自我形象的塑造。他为当代艺术提了一个问题,即什么是传统。同时,他也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在面对自然造化和内在心源时的重合时,他重新阐释了用笔万古不变,而气息需要个性与时代的道理。
 
   “笔谭”是五年前“问墨”展的续章。程大利发出的“问墨”实质上是提出中国画向何处去的问题。五年后,他用作品作了回答。从他拟定展览的四部分标题——引鉴导行、艺无东西、登高觅简、文史涵咏,已经看出画家的理性思考和探索方向。他称自己的艺术是一个“寻觅”的过程,给我们留下了绵长的回味。
 

程大利先生在展厅(浅灰色上衣)